在那什麼的地方作文高中
我的老宅後有一座矮山。
那座山的真名,沒有人說得清楚,只知老鄉們都稱這小山包為“柿山“。
確實,每至金秋九月,但見漫山紅遍,就連那爪子般的楓葉,也要給那火紅的、胖墩墩的柿子做陪襯。沉甸甸,紅豔豔的柿子呵,推揉著,扯著那脫了發的枝,笑嘻嘻地望著過路的人兒。到了那時,爺爺都會帶上木擔兒,幾條麻袋,和著一個小拖油瓶——我,一塊兒上山挑柿子。
沿著山路爬十來分鐘,兩側便滿是柿樹了。爺爺放下擔,撥開路旁的灌木,牽著我的小手,小心翼翼地靠近了樹。柿樹的枝條是極軟的,伸出手抱著它窈窕的樹腰子,再輕輕晃動,便見那柿樹從上而下都顫動起來,活像一個笑得花枝亂顫的姑娘。它大笑著,約莫是忘了自己還提著一樹的柿子罷,肆意地揮舞著自己的枝條,灑下大把大把的柿子。“吧嗒,吧嗒“,頓時,火紅的柿娃娃一頭撞破在地面上,像綻開的花一樣。有幾個或許是運氣好吧,竟然安然無恙的著陸在地上,骨碌碌地打著滾兒。爺爺隨手撿著那完好的柿子,把它們裝進了麻袋中。
再望望那地面上無人問津的破柿子,我竟心生憐憫之意。彎下腰,抬起肉嘟嘟的爪子,向那倒黴蛋兒抓去。倒是爺爺眼疾手快,用寬大的手掌一把抓住了我。而後那些爺爺說的“髒柿子不能吃啊”,“只有沒摔壞的柿子熟得正好啊”的話我多半沒聽進去,只顧一屁股坐在地上,呆呆望著滿地的紅柿子,流著口水。
那一日,我不斷地想找爛柿子吃,而爺爺那不斷的阻攔著我。日薄西山,竟是把一天給消磨了去。傍晚,晚霞鋪在小山包上,但見層林盡染,繁花盡謝,霞光貼在小女孩的頰上,掛在爺爺的皺紋上,刻在深遠的時光裡。那一次,因為我的貪玩,爺爺的麻袋裡空落落的。
“你說說,爺爺少摘的柿子你打算怎麼陪啊……”他淺笑,低頭凝望著我。
“唔……那等我長大了,我跟你一起上山,我給你摘好多好多的柿子。”夕陽的餘暉漫天,似乎要將這一畫面定格在永遠。我笑得過於天真,竟不知自己的承諾永無實現的可能了。
我十歲那年爺爺走了。我不懂,為什麼明明幾年前還能陪伴我漫山跑的人轉瞬卻消逝於天地之間了。為什麼,我還沒有長大,沒有完成承諾,他就先一步走了。
去年的秋日,我又一次上山,望著那漫山紅柿,但身邊,空落落的,沒了曾經的人兒。此刻,風吹林梢,彼時已人去樓空,空留一腔嘆惋,溫情,在秋高氣爽的柿山上生長。
爺爺,今年秋日,我去柿山,為你摘來紅柿,帶到你的墳前,我們陰陽兩隔,共食一盤紅柿可否?
那坐空落落的山裡,徒留溫情生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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